“……”
聞溪心頭輕嘆:“你抱緊我,我們趁夜下去吧,我帶你去見我我阿娘。”
“阿娘?”
“嗯。”聞溪道:“我阿娘的墓地就在這個懸崖底部,明日,就是阿娘的忌日了,我本想着明日再來,但剛剛一生氣,我就跳了。”
故意說那些話也不過是氣魏循的,也想看他,到底敢不敢!
結果,他真的敢,真的就是毫不猶豫,這讓聞溪的心剋制不住的跳動,他身上總有淡淡的花香,此刻,縈繞在鼻尖,更是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心頭的迷茫,跳動,膽怯,在這一刻都涌了出來,它們在爭吵,撕扯,讓她很是難受。
她到底該怎麼做?
又拿魏循怎麼辦?
二人落到了懸崖底部,鳥兒的鳴叫聲,響徹整個寂靜山谷。
聞溪扶着魏循往前走,血腥味濃重,她問:“還有一小段路,還能走嗎?不能的話我背你。”
魏循搖頭。
“我給你的葯呢?吃了嗎?”
“我扔了。”
“?”聞溪一陣莫名,“那是止血的葯,你扔了做甚?我從小的時候,身上就帶着這些葯,很管用的。”
“都要死了。”
“……”
聞溪一時無言,前方有些許光明照來,她心下一喜:“到了。”
魏循抬眼看去,只見,前方有一個小木屋,燈火通明,看上去,似乎常有人住。
“阿娘喜靜,又喜桃花,是以,我們便在這裡為她種上了一片的桃花,還在這裡建了個房子,每年我阿娘忌日的時候,當天我和阿姐都會來這裡住上一夜,若是阿爹阿兄也在京中,那我們四個便一起來,今年,阿爹阿兄去賑災了,怕是只有我和阿姐能來了,如今,多了個你。”
“我先給你包紮,明日,再帶你去祭拜我阿娘。”
“好。”
聞溪推門進去,讓魏循先坐着,自己則是去屋裡找找有沒有醫藥箱,她記得,小的時候,和阿姐在這裡玩時,不小心摔到了頭,流了很多血,之後,阿爹便在這裡備了很多葯。
過了會兒,再出來時,手裡便多了個醫藥箱,耽擱了好一會,有的血已經凝固,還與衣袖黏在一起,聞溪才只是輕輕一扯,魏循便疼的倒吸一口冷氣。
“現在知道疼了?”聞溪輕哼:“忍着。”
話雖如此說,手上動作到底放輕了些,用剪刀將他衣袖剪開,將多餘血跡擦去,傷口便暴露了出來,再多來一寸,便要見骨頭了,聞溪面色沉了沉,給傷口塗了葯,然後包紮好,將醫藥箱收拾好,又進屋,拿了套衣服出來。
“這是我阿兄的,你試試能不能穿。”
不是光鮮亮麗的長袍,而是粗布衣衫。
魏循愣了瞬,見聞溪手上還有一套,應當是她的,眼前閃過一些畫面,他似乎看到了那些年,他們一家人就在這裡,忘卻身份,與普通人家一樣玩樂追逐打鬧,那樣的時光,開心而滿足,亦是他的求而不得。
小的時候,太後一直說要陪他,結果從未做到,每次都為了魏安而放棄他,嘴上說著最喜歡他了,實則最關心魏安。
“看不上?”聞溪見他半天不接。
“不是。”魏循伸手接過,然後開始解開身上的長袍。
聞溪看他一眼,轉身進了屋。
“你做什麼?”
“睡覺不得換身衣服。”
“這不能換嗎?我倆……”
“你管我呢。”聞溪打斷魏循,“你再胡說八道,今天晚上你就睡外面吧。”
“那你是不是得幫我。”魏循皺了皺眉,“我手疼。”
“你不是挺能耐嗎?自己穿啊!”
“……”
最後,聞溪還是幫了魏循,一身粗布衣衫落在他身上,貴氣還是遮掩不住,聞溪心下感慨,此人,還真是生來就是尊貴的。
“別生氣了。”魏循低頭,輕輕吻了吻聞溪眉眼,“以後你說什麼,我都聽你的好不好。”
“那今晚我們分開睡。”
“不行。”
“?”
“不是說都聽我的?”
“我有點害怕。”魏循眼眸低垂,令人看不清神色:“我第一來這裡,這裡又如此黑,還冷,我估摸着晚上會打雷下雨,我一個人會害怕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