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蔚德咧嘴一笑,眼角擠出了深深的紋路:“好着呢,別擔心。”
為了展示自己真的“好着呢”,宋蔚德足足喝了兩大碗粥,還是宋知心不讓他多吃了,他才停了筷子。
收拾完東西後,徐曼將宋知心叫出了病房,告訴她實情:“你爸的情況不太好,早上我過來的時候,他正肚子疼呢,疼得在床上打滾兒。還是我叫醫生過來給他打了止疼針,這才好些,但是一直這樣可不行啊,你找到合適的肝源給你爸做手術沒?”
宋知心看向了病房裡,心中一陣絞痛。
宋蔚德今年還不到五十歲,可是頭髮已經全白了。自打入院後,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,幾乎和同病房七十多歲的老頭看起來差不多了。
宋蔚德從枕頭下邊拿出一張照片,捧在手裡看。
宋知心知道,那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,現在都快被宋蔚德給看包漿了。
宋知心吸了下鼻子:“還在找,我會儘快的。”
徐曼點了點頭,轉而又問:“心心,你見過許民達了?”
“嗯。”
“怎麼樣?”徐曼忙問。
除去私心不論,宋知心到底是她的外甥女,她這個當小姨的,還是盼着許民達能好一點是一點。
“就那樣吧。”
“唉,心心,你真別怪小姨,許民達他……”
“別說這個了。”宋知心打斷了她。
她現在不想和徐曼再多討論這件事,反正事已至此,翻來覆去地說也不會有任何意義。
徐曼也識相地不再提,轉而和宋知心聊起了宋蔚德的身體。
宋知心憂心忡忡,甚至開始想,自己要不要主動聯繫一下許民達,問問他幫自己找肝源有沒有什麼進展。
巧的是,她還沒有主動去問,許民達的人就來找她了。
“宋小姐,請上車。”還是參加宴會那天來接她的人。現在宋知心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,叫高深。
“抱歉,我要工作了。”
“我會幫您請假的。”高深恭恭敬敬地說,“許先生說,您父親需要的肝源已經找到了,請您過去談。”
宋知心只得上了車,被帶到了一座環境清幽的獨棟別墅外。
別墅裡邊是中式裝修,古樸厚重,很符合許民達深沉內斂的性格。
宋知心直接被帶到了樓上一間卧室。門剛一推開,就被這滿目的紅刺了一下。
許民達出現在了她身後,聲音因為喝了酒,而顯得更加厚重:“這是我們的婚房,喜歡嗎?”
“許先生……”
“噓。”許民達壓住了她的唇,朝着那張覆著正色床被的大床偏了偏臉,“躺上去,別說話。”
宋知心:“!”
“許先生,您不是要和我說肝源的事情嗎?”
“嗯,找到了。”許民達半靠在她身上,輕輕嗅了嗅她的發頂,聞到一股像是橙子一樣清盈的香。
“陪我睡一覺,明天就讓你爸做手術。”他說,“放心,我今天不碰你。”
宋知心:“……”
這話誰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