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欣然坐在沙發上，和晏守誠頭碰頭吃着熱騰騰的餛飩。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着，屋內卻溫暖如春。
雞湯的香氣在室內瀰漫，海米和紫菜的點綴讓這碗餛飩格外誘人。湯汁清澈，餛飩皮薄如蟬翼，透出裡面鮮嫩的蝦仁。
從昨晚到現在，她一直沒有胃口，連早飯都沒吃。此刻看着晏守誠狼吞虎咽的模樣，她竟也被感染，胃口大開。餛飩入口，溫熱的湯汁讓她冰涼的手腳都暖了起來。
“這次的刺客不多，但裝備升級了。”晏守誠放下碗，用袖子胡亂擦了擦嘴，眉頭緊鎖，“他們居然有火藥，這可不是尋常人能搞到的東西。那天晚上，要不是我們提前發現了端倪，恐怕......”
他沒說完，但冷欣然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。她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碗沿：“你懷疑是晉王？”
“除了他還能有誰？”晏守誠冷笑一聲，眼中閃過一絲寒意，“其他王爺沒這個膽量，也沒這個實力。況且，只有他最有動機。齊王一旦回京，他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就藏不住了。”
“有確鑿的證據嗎？”冷欣然放下碗，給他倒了杯熱茶。
晏守誠接過茶杯，茶水的熱氣模糊了他疲憊的面容：“那些死士全都服毒自盡了，想撬開他們的嘴都沒機會。就連屍體都被火藥炸得面目全非，根本查不出來歷。”
冷欣然看着他眼下的青黑，心疼地說：“你們還要多久能回京？”
“順利的話七八天，要是再遇到刺客，就說不準了。”晏守誠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，聲音裡帶着掩飾不住的疲憊，“一千多精銳，現在能剩下五百就不錯了。這一路上，死傷太重了。”
“傷亡這麼嚴重？”冷欣然倒吸一口涼氣。
“那些刺客都是不要命的打法，”晏守誠的目光變得深沉，“他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，只求一擊必殺。我們不拚命，齊王就得死。”
說到這裡，晏守誠忽然注意到床上熟睡的女兒，眉頭微皺：“阿蓮怎麼在這兒？她不是應該在書房上課嗎？”
“昨晚睡得晚，喝了葛醫師的安神湯。”冷欣然的聲音有些哽咽，目光落在女兒安詳的睡顏上。
晏守誠立刻察覺到不對勁，放下茶杯：“出什麼事了？”
冷欣然搖頭，苦笑道：“冷小江是死了，但高玥馬上就能回齊王府了。”
晏守誠愣在原地，半晌才反應過來：“這是魯霖安排的？”
“是。”冷欣然眼眶發紅，聲音微顫，“他連招呼都不打一聲，就在孩子們面前把小江劫走了。阿蓮哭得眼睛都腫了，我怎麼哄都哄不好。”
“混賬東西！”晏守誠怒不可遏，一拳砸在桌子上，“我在外面拚死保護齊王，他倒好，在屋裡逗老婆和女兒玩！”
冷欣然連忙按住他的手：“你冷靜點，魯霖也是為了幫我們。他自己也挨了好幾刀，現在還在養傷。”
“幫忙也不是這麼幫的！”晏守誠仍然憤憤不平，來回踱步，“就不能提前說一聲？這麼大的事，怎麼能一聲不吭就干？阿蓮才多大，受得了這種打擊嗎？”
冷欣然走過去，靠在他肩頭：“已經過去了，想開點吧。小江只是回到他原本的家，反正還能找回來。”
晏守誠摟住她的肩膀，語氣軟了下來：“我不是心疼小江，我是心疼你和阿蓮。你們娘倆這段時間受苦了。”
“要告訴阿蓮真相嗎？”冷欣然抬頭看他。
晏守誠沉思片刻：“告訴吧，她早慧，能保守秘密。而且與其讓她以為小江真的死了，不如讓她知道真相。”
冷欣然點點頭，忽然說道：“要不......我們再生一個？”
晏守誠愣了一下，隨即露出笑容：“好啊，等我回來就準備。不過得先讓我把魯霖揍一頓，這個悶葫蘆，做事太不講究了。”
“你啊......”冷欣然無奈地看着他，心裡卻漸漸釋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