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風輕輕拂過,帶來幾片落葉。入秋時節,天氣漸涼,卻擋不住喜事連連。
陶詩韻有喜的消息剛傳來沒多久,寧纖纖也傳來好消息。府中上下都沉浸在喜悅中,連園子里的花都開得格外燦爛。
白玉蘭看着蘇秀秀滿臉喜色,心裡五味雜陳。她站在廊下,目光落在遠處的梧桐樹上,神色複雜。
陶之翰和錢水鳴成親已有一年,卻仍未有身孕的跡象。明明兩人感情甚篤,錢水鳴也一直在精心調養身子,可就是遲遲等不來好消息。
她不明白,明明錢水鳴身體康健,陶之翰也身強力壯,為何遲遲沒有消息?這個問題日日縈繞在她心頭,讓她寢食難安。
“莫要着急。”杜歌雨端着茶盞走來,看出她的心思,“這種事情,強求不得。”
“娘,您......”白玉蘭有些難為情,臉上飛快閃過一抹緋紅,“您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?”
“為母之心。”杜歌雨笑道,將茶盞遞給她,“我都懂。當年你還小的時候,我何嘗不是這般操心?”
白玉蘭接過茶盞,輕輕抿了一口。茶水微涼,卻讓她的心稍稍平靜了些。
她這個做娘的,怎能不着急?每每看到府中添丁進口的喜事,她心裡就忍不住泛起酸澀。
秋風微涼,帶來遠處的笑聲。府中的喜氣洋洋與她內心的憂慮形成鮮明對比,讓她心裡更添幾分落寞。
這幾日陶之翰與錢水鳴之間似乎出了點問題,兩人都躲着對方,明顯到府中眾人都看出來端倪。
杜歌雨站在廊下,望着遠處亮着燈的廂房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袖口。她這一生見過無數大風大浪,卻還是會為兒孫的事情牽腸掛肚。
“老夫人。”一個婆子快步走來,“大少奶奶又在練功。”
杜歌雨微微蹙眉。自打上次查出身子有恙,錢水鳴便愈發勤奮,每日天不亮就去練武場,直到夜深才回。
“這丫頭......”杜歌雨嘆了口氣,轉身往練武場走去。
月光如水,錢水鳴手持長劍,在場中來回穿梭。劍光如梭,帶起陣陣寒意。她的動作乾淨利落,絲毫看不出有什麼不適。
可杜歌雨還是察覺到了異樣。錢水鳴的呼吸比往日急促,額間滲出的汗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夠了。”杜歌雨出聲打斷,“練了這麼久,該歇息了。”
錢水鳴一怔,長劍頓在半空,轉身看到杜歌雨,連忙收劍行禮:“祖母。”
“你這孩子,就知道逞強。”杜歌雨走近,拉起她的手,“手心都是涼的,這般折騰,不是要了自己的命嗎?”
錢水鳴低頭不語,任由杜歌雨拉着往屋裡走。
剛進屋,白玉蘭就迎了上來:“阿鳴,怎麼又練這麼久?”她心疼地替錢水鳴擦去額上的汗,“你這身子,哪裡經得起這樣折騰?”
錢水鳴強撐出一絲笑容:“娘,我沒事的。”
“沒事?”白玉蘭忍不住數落,“你看看你,臉色都白了。前幾日太醫不是說了嗎,你這身子......”
“娘!”錢水鳴猛地抬頭,眼中閃過一絲慌亂,“我、我知道的。”
白玉蘭一滯,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杜歌雨,欲言又止。
屋內陷入短暫的沉默。
“阿翰呢?”杜歌雨開口問道。
“在書房。”白玉蘭答道,“這孩子,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。”
錢水鳴垂下眼帘,睫毛微微顫動。她知道,陶之翰是在躲着她。自從知道她身子的問題後,兩人之間彷彿橫亘着一道看不見的隔閡。
“我去叫他。”錢水鳴站起身,卻被杜歌雨攔住。
“你先去沐浴更衣,我讓人去請他來。”
錢水鳴張了張嘴,終是點頭應下。
等錢水鳴離開,白玉蘭才憂心忡忡地開口:“母親,這可怎麼辦才好?阿翰和阿鳴,一個躲着不肯見面,一個又這般拚命......”
杜歌雨輕嘆:“年輕人的事,總要他們自己想明白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
“玉蓮。”杜歌塵打斷她,“你也別太着急。這事急不得。”
白玉蘭咬着唇,終是沒再說什麼。
不多時,陶之翰被請來。他穿着一身藏青色長袍,面容清俊,卻帶着幾分倦意。
“祖母。”他向杜歌雨行禮,“母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