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坐吧。”杜歌雨看着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孫子,心中五味雜陳,“阿鳴今日又練功到這個時辰。”
陶之翰的手指微微一緊,面上卻不露分毫:“她愛習武,隨她去便是。”
“隨她去?”杜歌雨語氣陡然嚴厲,“她現在身子虛弱,你就這般由着她折騰?”
陶之翰抿唇不語。
“阿翰,”白玉蘭忍不住說道,“阿鳴她......”
“母親。”陶之翰打斷她,“我知道您要說什麼。可這事,我也很難做。”
“有什麼難做的?”杜歌雨冷聲道,“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,你們是夫妻。夫妻之間,有什麼話不能說開?”
陶之翰沉默良久,才低聲道:“我怕。”
“怕什麼?”
“怕她覺得我在怪她。”陶之翰抬起頭,眼中是難得一見的脆弱,“怕她會多想。我知道她現在很自責,可我......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。”
杜歌雨和白玉蘭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。
就在這時,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“大少爺!大少爺!”一個丫鬟慌慌張張地跑進來,“大少奶奶暈倒了!”
陶之翰猛地站起身,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
眾人連忙趕到浴室,只見錢水鳴面色蒼白地躺在地上,周圍的丫鬟手足無措。
“快叫大夫!”杜歌雨當機立斷。
陶之翰已經衝上前,將錢水鳴抱起:“我帶她去房裡。”
看着他抱着錢水鳴快步離去的背影,杜歌雨和白玉蘭都鬆了口氣。
“這孩子,終究是在意的。”白玉蘭低聲道。
杜歌雨點點頭,隨即吩咐人去請太醫。
錢水鳴醒來時,已是半夜。
“醒了?”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。
她轉頭,看到陶之翰坐在床邊,正定定地看着她。
“阿翰......”她想坐起來,卻被陶之翰按住。
“躺着。”他的聲音有些沙啞,“太醫說你是氣血兩虛,需要好好休養。”
錢水鳴抿了抿唇:“對不起......”
“為什麼要道歉?”
“我......”錢水鳴眼眶微紅,“我讓你失望了。”
陶之翰沉默片刻,忽然俯身,將她摟入懷中。
“傻瓜。”他的聲音裡帶着幾分哽咽,“我從來沒有對你失望過。”
錢水鳴僵住了。
“是我不好。”陶之翰收緊手臂,“我不該躲着你,不該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些。我們是夫妻,無論發生什麼,都應該一起面對。”
錢水鳴再也忍不住,淚水奪眶而出:“可我......”
“別說了。”陶之翰輕輕拍着她的背,“我們有的是時間。你只要答應我,不要再這樣折騰自己,好嗎?”
錢水鳴哭着點頭。
門外,杜歌雨和白玉蘭相視一笑,悄悄離去。
這一夜過後,陶府的氣氛明顯輕鬆了許多。
陶之翰不再躲着錢水鳴,反而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。錢水鳴也不再強撐着去練功,安心在家調養。
每日的針灸和葯浴依舊繼續,但有了陶之翰的陪伴,這些原本難熬的時光也變得溫暖起來。
杜歌雨看在眼裡,欣慰在心裡。她知道,這對年輕人終於走出了心結,開始攜手面對未來。
這才是夫妻該有的模樣。